北極，夏季的永晝，冬季的永夜。

九月是秋天。當莉莉用溫婉但毫無起伏的機械聲音，提醒他們，抵達基地時，外頭的世界一片白茫。嘉德麗雅窩在克拉克的懷中熟睡，縮成一小團，像毛球。

克拉克真不忍心叫醒嘉德麗雅。有那麽瞬間，克拉克深信，他能和嘉德麗雅就這樣到世界的盡頭。外頭很冷，零下不知道幾度，克拉克當然不會讓嘉德麗雅離開飛船。光是艙門打開的瞬間，刮進艙內的寒風就讓嘉德麗雅凍得發抖。

克拉克趕緊關上艙門，自己站在飛船外，留嘉德麗雅在飛船上。

“別把我留在外頭，我要跟你一起！”嘉德麗雅不滿地拍打玻璃。

“會一起，我保證。”克拉克安撫對方，環顧四周。

在莉莉的帶領下，克拉克踏入冰穴。飛船跟在一邊，船頭大燈照明前方的路。嘉德麗雅坐在飛船內，時不時和飛船的AI莉莉聊上幾句。

“莉莉，能不能介紹一下這座基地？”

‘好的，藍小姐。這座基地建設於公元前一千三百四十年，建立者為卡爾艾爾殿下的父親，喬艾爾將軍……’

莉莉的聲音在寒冰洞穴內回蕩。克拉克每一步都走得很謹慎，就怕隨便過個轉角突然跳出一只史前生物還是外星怪物什麽的；相較之下，嘉德麗雅顯得輕松又興奮，仿佛這只是遠足期間意料之外的小冒險。他們在一片冰墻前停下。

“接下來我們該往哪裏走？”克拉克不知所措。

‘你只需要推動那扇門，殿下。’莉莉說，用紅色光束框出門的位置。

“說得對。這裏當然會有一扇門。”克拉克自嘲，謹慎地將手按在冰墻上。

冰墻向後滑動。接著，整座寒冰洞穴、應該說整座冰島，都陷入天搖地動。

克拉克反射性地轉身護住飛船，因為飛船內有嘉德麗雅。在一陣劇烈晃動後，冰墻滑開，地面傾斜，飛船和克拉克都墜入墻後的洞穴中。緊接著，冰島上升，以肉眼南辨的速度，迅速離開原位。

混亂中，克拉克感覺自己撞上某樣物體。他閉上眼。待他清醒時，冰島已然降落在某處，嘉德麗雅蹲在他身旁，焦急地拍打他的臉。

“克拉克，醒來！”

克拉克轉醒，茫然地環顧四周，目光最後定在嘉德麗雅身上。

“你怎麽在外面？”克拉克趕緊抱住嘉德麗雅。她渾身冰冷，身上披了不知哪來的小毛毯，睫毛上都結了霜。

“你昏過去了，我叫莉莉把我放出來……”嘉德麗雅答，邊說話邊發抖。她被凍得講話斷斷續續、詞不達意。

克拉克抱著嘉德麗雅，讓莉莉打開艙門，用最快的速度把嘉德麗雅送進小飛船內，調整暖氣讓嘉德麗雅回溫。他隔著玻璃，將掌心貼在玻璃上，擔憂地望著船艙內的嘉德麗雅。

“……別用我死了的表情看著我。”瑟縮在球型椅子上的嘉德麗雅對他扯開嘴角，揪緊身上的小毛毯，“輕度失溫，死不了人。”

克拉克可不覺得手腳凍得變藍是小事。他勉強扯開嘴角，註意到嘉德麗雅身上的小毛毯。

“那毛毯是哪來的？”克拉克奇道。

“就在椅子下，你沒發現嗎？”嘉德麗雅反問，笑容有些虛弱，也將手貼上玻璃，正對著克拉克的掌心，“莉莉說，這是你寶寶時候蓋過的毯子。現在它是我的了。”

“當然。”克拉克不自覺笑了，想象玻璃那端、嘉德麗雅的體溫，“我可以給你全世界。”他脫口道。

嘉德麗雅笑了起來，微卷的黑發貼在她的臉頰上，睫毛上的冰霜溶化，順著臉頰滑落，宛若淚珠。“我不需要全世界，我只要一點點。”她說，接著靜了下來，青藍色的眼珠凝視克拉克，眉宇間帶著一點困惑。

他們對望許久。久得當他們回過神時，都有些不自在。克拉克別過頭，終於認真觀察起他們周遭的環境。這是一座冰宮，長得仿佛永無盡頭的走道、豎立兩旁的冰柱，幾何型的拱頂，與走道盡頭、階梯上的王座。白光自走道兩旁冰造的天窗灑下，難以判斷那是日光抑或某種光源。

“我們在哪？”克拉克喃喃。

“安全的地方。”嘉德麗雅答，頓了頓，“莉莉說的。仍然在北極，這裏是衛星的盲區。”

克拉克瞥了眼飛船內的嘉德麗雅，往前走去。

飛船跟著克拉克，在克拉克身旁悠晃；主要是嘉德麗雅控制著莉莉的前進方向，所以是嘉德麗雅想要悠晃。

“這裏好有趣！”嘉德麗雅驚嘆。

克拉克默默掃了眼空無一物的宮殿大廳，心想；這裏什麽都沒有。有趣？

“我們可以從左邊進去。”嘉德麗雅提議，變得多話，聲音上揚，一點都聽不出來她才剛經歷失溫，“這裏有研究室……氪星的研究室！培養皿……噢我知道是那個DC家的再生搖籃。監獄，噢，不知道關了什麽東西。寢室？我以為你們不需要睡眠。收藏館……什麽？！以太為什麽在這裏！”

“以太？那是什麽？”克拉克很狀況外。

“我得親眼確認下那是不是真的以太。”嘉德麗雅沒有回答，縮在船艙內唯一的椅子上，語氣變得好暴躁，“就知道事情不會順利。莉莉，我要查閱和以太相關的信息。”

‘抱歉，藍小姐。您沒有查閱的權限。’

“克拉克。”

克拉克回頭，果然看見嘉德麗雅縮在椅子上，一臉的不高興。他知道嘉德麗雅這是要他幫忙查閱信息，不過在這之前，克拉克想要先解決關於權限的問題。

“莉莉，我想問，你的系統是與這裏的系統連接嗎？”克拉克問。

‘是的，卡爾殿下。我是您父親創造出來的子系統，連接終端為堡壘主機。’

“主系統在哪？”

‘主系統在堡壘主機裏，卡爾殿下。您只需要將法典置入，即可啟動主機。’

克拉克的困惑、在嘉德麗雅慢悠悠地將那塊神秘角柱體從飛船內遞出來時，獲得解答。“謝了，這果然不是車鑰匙。”克拉克半開玩笑道，甚至沒考慮過要問嘉德麗雅為何比他更清楚這是什麽玩意兒。他們停在王座右方，克拉克估摸著這片水晶墻或許是屏幕、地上聳立的水晶柱或許是操作臺。他將刻有貌似應文字S的角柱體放入水晶柱上對應的洞口。

霎時，整片宮殿被藍光點亮。一道聲音從上方響起，同時，在克拉克的戒備中，人影閃現。

“我的兒子。”人影開口，聲音環繞克拉克，“卡爾艾爾，我是你的父親，喬艾爾，歡迎來到我們的堡壘。”

這是克拉克第一次──第一眼見到他的親生父親，喬艾爾。盡管在來的路上，莉莉早已簡略介紹過他的父母，親眼見到父親仍給克拉克帶來強烈震撼。

他一眼就能認出，這是他的父親。

他們是如此相似。神態，語氣。

就算喬艾爾未能陪伴他成長。

在喬艾爾的操控下，水晶墻投射出許多立體影像，向克拉克演示一次氪星歷史、喬艾爾是如何與克拉克的母親相愛、他們的決定、以及為何他們不得不將克拉克送到遙遠的地球。

喬艾爾也介紹這座堡壘，曾經是氪星建立在地球上的小型基地，由於與母星失去聯系，留在基地的氪星人都消失在地球的演化中。或許某些外星人與地球人結婚生子，或許某些人選擇死亡，或許這是人類文明的起源。而地球是喬艾爾計算過，全宇宙中，最符合氪星、最適合克拉克生長的星球。

最後，喬艾爾的目光轉向小飛船內的嘉德麗雅。

“兒子，不介意的話，你要向我介紹你身旁這位年輕的女士嗎？”

克拉克這才想起來他忘了把嘉德麗雅介紹給他父親。實際上，直到此刻他仍不確定是否需要這麽做，因為，眼前的父親只是投影？投影也具備人類的思考行為嗎？或者，他父親的靈魂就在投影裏？突然接收大量信息，克拉克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搞得好亂啊。

反倒是嘉德麗雅，反應平靜，對正在發生的一切波瀾不驚穩若泰山，甚至透露出一點理所當然的神色。她在狹小的船艙內站起身，對喬艾爾行了個淑女禮，開口：“您好，喬艾爾將軍，我是嘉德麗雅莉莉藍，克拉克的朋友。請原諒我無法離開船艙給您一個完整的見面禮，外面實在太冷啦，我只是個普通人。”

喬艾爾笑了笑，朝嘉德麗雅微微頷首，做了一個克拉克看不懂的動作。克拉克推測那應該是氪星上的禮儀。

“你好，嘉德麗雅。我看過你跟卡爾的互動，好孩子，你可不是普通人。根據我的計算，你的智商遠超過地球人的平均水平，假如你有意願，我很樂意與你討論關於科技、機械、醫學方面的問題。”

幸福來得太突然。嘉德麗雅睜大雙眼楞住了。

克拉克的目光在嘉德麗雅和父親的投影之間來回，莫名有種微妙的預感。

“真的？哇，喬叔叔你對我真好！”

──咦？馬上就變成喬叔叔了嗎？克拉克歪過頭。

“你可以喊我父親，孩子。你是卡爾的預定配偶，我相信倘若卡爾的母親也在這裏，她定會欣然接受你成為她的女兒，我們的家人。”

然後空氣突然安靜。

嘉德麗雅保持睜大雙眼的表情，大腦不知道跑過多少個方程式來運算如何解決眼前的窘境。喬艾爾看著兒子跟理想媳婦，一臉欣慰的笑容。克拉克漲紅了臉頰，很想關掉投影然而找不到開關。

“不是嗎？”喬艾爾重覆一次，目光飄向支支吾吾的克拉克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克拉克很努力的想擠出一句話，至少一句，看看能不能解決一些尷尬，“我是說……我的意思是……父親！”

“是，兒子。”喬艾爾微笑，偏過頭。

“貓貓才快要十三歲，討論這件事太早。”克拉克試著讓自己表情正經些，他希望這招有用，拜托，他沒招了，“我們……我們現在就是朋友。好朋友。很好的朋友。她……她像我的家人。我們……我們很愛彼此。”

喬艾爾定定望著自己的兒子，臉上那個表情不知道是準備坑娃還是已經坑了娃。他點點頭，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……你明白了什麽？！克拉克真想抓住他父親的肩晃兩下。他自己都不明白，他爹是明白了什麽啊？？！

呆了很久的嘉德麗雅在這時候回神。“我不太確定你們所謂預定伴侶是哪種意思。如果是指地球上的婚約？我跟克拉克距離法定婚齡都還非常遙遠，我們之間也暫時沒有訂婚的任何打算。”她以一種解釋機械原理的語氣振振有詞，頓了頓後，又說：“比起風花雪月，眼前更重要的應該是，讓克拉克搞懂這個環境、搞懂他的能力、以及確認寫在你們收藏品名單上的以太。個人意見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說起我的講話方式

現實中

我說話

是真的會+一個喵

基本上會分成兩種模式

面對外人的馬克47(?)模式

跟脫掉馬克47(??)之後的貓咪模式

聽說從小我就特愛撒嬌

因為父親相信鐵的紀律，試圖強行矯正

N年之後發現這樣很失敗

於是現在家裏基本沒人管我是不是在喵喵叫了

↑所以說不要硬拗孩子的性格，會出事，真的會出事

我會在句子尾巴+一個喵

並且非常流暢

閨蜜都說我真的是貓咪呢

↑????

還有這個聖誕節

我糾結好幾天了

因為很多小天使有投雷什麽的

我想送聖誕卡片

但是當然得用抽的(送不了全部的人

可是綠江沒有抽獎系統?_?|||

再來就是寄到可能已經1月(噫

這讓我非常苦惱OTZ

這裏征求其他貓咪

一起來打個滾!!

我們要

一起玩喵!!(舉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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